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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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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種

一早雪就下個不停。工作之時,我感覺踩在油門上的腳丫子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知覺。

《神雕俠侶》看完了,只用了區區幾天時間,自己頗感惆悵,心中緬懷書中生動有趣、活靈活現的人物。人家的書是寫得好,叫人拍案叫絕。可我看了便忘得差不多了,也不能從書中學到一二分遣詞造句、構思情節的本事,只圖看得爽快,我真沒用,或許再看一些書總會明白的,或許我一輩子也無法領悟。

昨天中午,我在食堂門口看到一輛黑色面包車停在路邊,車門側面的白字是江都保安,後車門上有著“武裝押運,請勿靠近”的字體。我隔著車窗,看到那車裏面有人下來,兩位具是體格健壯的青年,身著黑色制服,其中一人背著一把步、槍。

他們繞著車說了些話,便又上車去了。而我的註意力一直都在別人背著的那把黑色的步、槍上。我心想:“這是真的步、槍?發射的子彈會是橡膠彈嗎?話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真正的槍械,而不是玩具槍。”

上午滴水未沾,一大早卻是喝了不少水。中午我先去食堂等候父親。他人還在室外忍受雪天的風寒,等待母親到來。我口幹舌燥,想喝些湯,剛進食堂就來到舀湯的大鍋邊,沒曾註意鍋邊站著一人。

他見我拿起碗就舀湯,搶先拿了湯勺不給我。“你準備吃飯嗎?”他問道。我擡頭看他,認出他的來歷。畢竟他這一身迷彩服除了打掃廁所的時候穿也沒人會穿了。父親還笑話他這個掃廁所的卻戴了個白帽子。

我心中五味雜陳,本想自己舀湯,可遭他這番為難,卻得想個法子應付。我心想:“我又沒錢,現在也不吃飯,要等父親來了才能吃上飯。他這什麽意思?來食堂不吃飯還不準人舀湯了?這湯本來是免費的,你個打掃廁所衛生的人又站這做什麽……”

正想向那人說明覆雜的情形,可他直勾勾的盯著我,我方寸大亂,結結巴巴的開口:“這……那……我吃飯啊。”

“那我給你舀湯,把碗給我。”

我想自己舀湯,順手去拿湯勺,但他不給我,無奈的我只能將手上的碗遞給他。他戴著一次性手套給我舀湯,真難為他了。

離下班還剩十分鐘,我正想和父親一起回家,他卻說,“你坐車回家不?人家順路,送你到小區門口。”我說不用,他讓我別怕。可我是不想承別人的情,比起麻煩別人,還是靠自己的好。

吃晚餐時,父親說起我開會時的表現,道:“你怕他們幹嘛。開會你低頭像認錯一樣!你就待那沒人欺負你!”我只是受不了那種人多吵鬧、煙味彌漫的氣氛,所以用上廁所的名義躲在廁所門口看書,而開會也就是講雪天天氣惡劣,領導吩咐手下在路面上撒鹽,沒什麽要緊的大事,我自然懶得跟他爭辯。

片刻後,我們聚在一起,站在不遠處圍觀叉車運來的鹽袋,有人拿來鐵鍬,牽引車也開了過來,一切籌備好又得許久,我沒戴帽子,被父親一說,便躲在角落,站得累了,坐在地上。父親嫌我丟臉,他臉色難看,讓我回車上去。我樂意至極。下班前,父親跟母親說:“他早上又不想鏟雪了!直接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多難看。”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看起來挺有趣的,而作者的用詞比喻、直言不諱更是讓人感同身受,比如禽獸不如之人所言如膨脹的幾把、博學者更知道聰明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能寫出這般優異作品的作者居然自殺了。她書寫得真好,我看得蠻開心的。對於別人的經歷我或許會感到有那麽一絲同情心理,比如我不會在意女生被誘、奸什麽的,你可以投入我的懷抱……但這種想法大概只是隨口一說,並不會放在心上。相反,我像個吃瓜群眾津津有味品嘗著書中人物的愛恨情仇。我應該是個爛人。

左腳的大拇指被凍得通紅,一觸即痛。嚴寒是沒過去,可我覺得也快過了,一年之中最後的一場雪啊,不知道為什麽我會突然感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約炮軟件這麽不靠譜嘛。我在舊手機上隨便下了個情、色軟件,試試看我待會是否會被網絡詐騙。“哥哥好,我是你的平臺接待員;歡迎下載全國同城約炮APP,本平臺全國百分之95的市縣都有美女資源;風韻少婦,稚嫩少女;快餐,包夜,道具輕虐玩弄,指定情趣制服;可以約到家裏,賓館開房,時間地點您自己定,需要約同城妹子,向我發送2個字:安排。”

我乖乖照做,對方要我回覆地址、年齡,以及所在的具體位置。我這下就頭疼了,自己可一點也不想引狼入室。正好在群裏看到有人爆出他人的地址,也是約炮的消息,居然連電話都有,我無所畏懼,便發送了他人的地址。

可似乎是機器人回覆我,回答之後對方還問我年齡,可我已經說了是18,再次回覆一樣的年齡也被無視掉了。我刪掉了軟件,真是多此一舉。約炮啊,這種事想都不用想,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我註定永遠是個處男,那樣也好,女人什麽的,不是很麻煩?

我試著在網上搜索《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作者林奕含為什麽想死。看了她的書,便想多了解一下她過去的經歷。

她說:“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是房思琪式的強、暴。我想安排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她長得漂亮,然後她喜歡閱讀,在他們一開始要建立自己的思想,有系譜的,有系統的開始,不只是文學上的思想,還有一切對性的想象,對愛情的想象,就把它打斷的那個人,溫暖的是體、液,良莠的是體力,恭喜的是出血,節省的是保險套,而讓步的是人生。”

“都是你的錯,你太美了。

“從高二年級開始,我與重度憂郁癥共生的人生,我常常會哭泣,然後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另外一些是你們或許沒辦法想象的,我會幻覺,我會幻聽,這個疾病它剝削了我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比如我曾經沒有任何縫隙的與我父母之間的關系,隨著生病的時間越來越長,朋友一個個的離去,甚至是我沒辦法念書,天知道我多麽的想要一張大學文憑,我肉、體受到的創痛太大了,以至於我的靈魂要離開我的肉、體,我才能活下去。

“我第一次解離是在我19歲的時候,我站在離我住所不遠的大馬路上,好像突然醒了過來,好像那時候正下著滂沱大雨,我好像被大雨給淋醒了一樣,然後我低頭看看自己,我的衣著很整齊,甚至仿佛打扮過,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出的門,去了哪裏,又做了些什麽,對我來說解離的經驗是比我吃100顆安眠藥,然後被推進急救室裏洗胃還要痛苦的一個經驗,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寫文章,其實我從頭到尾都只講了一句話,就是,不是我不為,我是真的不能。”(解離是指一種,自己的意識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自己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失去感知能力的狀態)

評論區有人說道:“想起伊紋對怡婷說的:你可以寫一本生氣的書,你想想,能看到你的書的人是多麽幸運,他們不用接觸,就可以看到世界的背面。”怡婷是這場“大屠殺”的幸存者,可林奕含不是。既然看過世界的背面,就不應該當其不存在。至少也應該感到憤怒。”

“讀《房》的過程中除了驚嘆辭藻的華美,暗喻的驚艷,語言的精準之外,更多的是撲面而來沈重至極的窒息感,也讓我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懷疑愛情到底是什麽。你可以說我玻璃心或者軟蛋,但是人與人經歷不同共情能力不同,我也可以說你沒有心。這本書正是從情感價值出發,帶讀者從一個受侵害的女性視角,去了解這個社會發生的,而且可能正在發生的慘劇,讓人們去產生思考產生警示。我覺得諸如此類的文學作品,他的文學價值和情感價值不應該割裂開,人們從書中.產生感情共鳴,才會引起思考,我覺得這正是閱讀的意義和價值所在。”

“這是一部小說,你們都不敢看,而這是我的人生,你們卻勸我活下去。”

“她想在文學裏獲得慰藉,但這個文學世界是殘破的,是用男人的視角構成的,就像密不透風的繭,她出不去的。”

“我真的太喜歡聽她說話了,能把覆雜的感性理解用簡單的話語層層遞進地剖析,溫溫柔柔的聲音裏飽含著堅定和勇氣。看到結尾,林媽媽說:你比我勇敢,也比我誠實。扼腕嘆息。”

“林奕含自殺了,我會覺得好可惜,為什麽這樣一個聰明美麗富有智慧且堅強勇敢的女孩會選擇這樣的結局,她不明白麽,她還可以擁有更美好的未來,但這只是不了解她的旁觀人的感受,站在她的角度,活著是痛苦的,每一天都在痛苦,而死亡是最好的方式可以結束這種痛苦,如果是我,我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就是那個惡魔還活著,而受到傷害的人確不得不尋求解脫,哈哈,真是諷刺,不過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不是麽[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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